本文所指的希顶语均为〇改希顶语声旁指的都是汉字中的表声部分,或者说是对应于希顶声符的汉字部件,如「酒」的声旁是「酉」;声符指的是希顶语汉字音中的主音节,如se8的声符是seHuhe的声符是he

本文的主要依据是24/09/24版的社区字表和希顶维基上的声旁表。

笔者刚刚接触希顶语不久,不专业之处还请海涵并指正。

多音声旁现象及其病态

希顶语的构字方式往往是通过一个声符加上数个(零、一或更多)表意的部首字母构成一个完整的字。通常来说,一个声符对应汉字的一个声旁。但同样广泛的现象是,多个声符对应汉字的一个声旁,它们往往由对应汉字读音区分。这样的声旁在本文中被称为多音声旁。

经过程序的自动搜索和人工校对,我们共找到了221个多音声旁,它们覆盖了许许多多的常用字。笔者认为,多音声旁存在三种病态现象。我们将其影响的讨论放在本文的后面部分,先简要介绍这三种现象:

  1. 有些声旁对应声符过多

在整理出的221个多音声旁中,有8个声旁对应了4个声符,另有5个声旁对应了5个声符。举一例:


(1) g8:艮 g8、跟 Dg8、茛 yg8、根 cg8
(2) k8H:裉 k8u、垦 k8d、恳 k8F、龈 k8j
(3) h8H:哏 h8o、恨 h8Y、痕 h8t、狠 h8v、很 h8z
(4) 73H:垠 73d、龈 73j、银 73N
(5) FiaH:限 Fia1、眼 FiaT、艰 Fia8

  1. 有些声符对应字太少,利用效率过低

有些多音声旁对应的其中一些声符只对应了一到两个汉字,与其对应声旁的其他对应声符相比严重不平衡。例如:


(1) 7iY:言 7iY、唁 o7iY、狺 v7iY、詈 47iY
(2) 4i8H:信 4i8V

不仅4i8H本身不是一个合法汉字,并且带有该声符的字(无论是否常用)一共真的就只有「信」一个,而7iY下的字则有八个。

  1. 缺乏明确分类标准,有些字归类武断

划定同一个声旁对应的声符数和哪些字归类至哪些声符往往是武断的。我们举以下例子:


(1) za:乍 za、胙 eza、咋 oza、阼 1za、怍 Yza、诈 iza、痄 tza、怎 Fza、迮zza、砟sza、舴qza、炸xza、蚱 kza、柞 cza
(2) zoH:怍 zoY、作 zoV、笮 zo2、祚 zou、昨 zob、做 zor、酢 zo4、柞 zoc

看起来,这似乎是在根据汉语拼音zha和zuo的区别划分,但我们注意到以下三种特例:
(1) 「胙」读音定为eza。其普通话读音为zuò,看上去却被归为了zha一类;
(2) 「怎」读音定为Fza。其普通话读音为zěn,既非zha也非zuo;
(3) 「做」读音定为zor。虽然它读zuò,但它甚至没有「乍」声旁——看上去,zor像一个生造字「⿰作攵」。

这是这三个病态现象中最普遍的,并且与前两个问题往往同时出现。有以下例子:


(1) gi2:干 gi2、肝 egi2、竿 2gi2、赶 Dgi2、矸 sgi2、秆 hgi2、酐 4gi2、杆 cgi2
(2) k2H:奸 k2A、讦 k2i、刊 k2l、轩 k2q
(3) 42H:岸 42w、犴 42v
(4) hi2H:邗 hi21、汗 hi2E、鼾 hi2T、旰 hi2b、罕 hi2f、顸 hi2r

「干」字分化出了四个声符,不可谓不少。(当然,简体「干」字本身有三个读音,这是另一笔糊涂账,超出本文范围了。)下面的第(2)类中四个字的读音都不相同,实在不知道是如何分类。第(4)类中「旰」字的最常见读音是gàn,却格格不入地分入了一堆读han的字中。除此之外,第(3)类的42H下常用字只有一个「岸」。这个例子应当可以集中体现这些病态现象。

在希顶存在大量「随机映射」(即著名的「及吉角疑句」)的情况下,我们也许应当承认,这样强行将声旁按普通话发音拆分的操作并不合理——既混乱,也和希顶的原则不完全相容。

当然,读者可能认为将不同音的字拆分几乎总是一件合适的事情。但这无法解释很多字为何未被拆分,如有两个发音,且意义很不同的「重」(zu3)。这就是这里最大的问题:缺乏普适标准,或者哪怕是适用于大部分情况的标准。

病态现象对希顶的不良影响

我们首先应当承认这样一件事: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应该预见到,希顶学习者的主流都是基于现代汉语普通话学习希顶。那么,在框架不变的情况下,应当尽量减少从汉语学习希顶的难度。那么,无疑,同一个声旁对应过多的声符是一件很令人困惑的事情,会极大增加记忆难度。事实上,这会使建立从汉字到希顶汉字音的映射更加困难。

而许多特殊情形(如上一节第三个问题所说)则使得这一情形更加恶化。对于学习者而言,即使记住了「竿」2gi2、「刊」k2l、「岸」42w和「汗」hi2E,要如何才能从这四个例子推出「奸」和「轩」这两个字的读音呢?(例如,「轩」是qgi2、k2q、42q还是hi2q呢?)这样来看,这种学习是低效的。而如上一节3.(1)所说的情况则尤其恶劣,因为这种情况几乎是毫无道理和规律可言的。

上一节3.(3)的情况,则相对来说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从反面来说,也正是因为多音声旁的广泛存在,才挤占了大量可用的主音节位置,而这些音节本来可以分配给一些不作为声旁的字(如上文的「做」),从而减少希顶汉字音和汉字构成之间的不对应现象。

改革方案草议

那么,调整的主要方式已经明显:合并和调整拆分声符,其中主要是合并。例如,对于上面的「乍」,完全可以合并到za上:


乍 za、胙 eza、咋 oza、阼 1za、怍 Yza、诈 iza、痄 tza、怎 Fza、迮zza、砟sza、舴qza、炸xza、蚱 kza、柞 cza、怍 zoY→Yza、作 zoV→Vza、笮 zo2→2za、祚 zou→uza、昨 zob→bza、做 zor→rza、酢 zo4→4za、柞 zoc→cza

再如,上面对应了五个声符的「艮」,笔者认为完全可以合并到g8上:


艮 g8、跟 Dg8、茛 yg8、根 cg8、裉 k8u→ug8、垦 k8d→dg8、恳 k8F→Fg8、龈 k8j→jg8(此读音现代汉语基本不用,可合并)、哏 h8o→og8、恨 h8Y→Yg8、痕 h8t→tg8、狠 h8v→vg8、很 h8z→zg8、垠 73d→dg8H(较低频重码)、龈 73j→jg8、银 73N→Ng8、限 Fia1→1g8、眼 FiaT→Tg8、艰 Fia8→8g8

对于上面的「重」,可以把两个读音拆开——例如,假如我们将「坐」的两个音(zuo、DoH)合并到前者上,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空出来的DoH为「重」(chóng)分配一个单独的位置。或者,我们将「宗」(Bi3H、zu3H)合并到后者上,则空出来的Bi3H也可以用来分配这个我们暂时没空放的字。至于究竟怎样安排,还需要统筹规划。我们假设采用后者:


淙 Bi3E→zu3E、琮 Bi33→zu33、崇 Bi3w→zu3w

重(chóng)zu3→Bi3H、冲(衝)mzu3→Bi3m

这样改动之后,「重量」(zu3-bliT)和「重复」(Bi3H-ukiY)中「重」字读音便不同了。当然,一些读者也许也会认为这样是毫无意义的,因为「重量」和「重复」中「重」字并不构成歧义。这一点笔者认为是两可的,有待后续讨论。

以上代表了一些比较理想的情况。但是有些情况,似乎不宜合并声符:

  1. 发音差别过大的

这种情况很少。笔者对汉字读音演变所致了了,但举以下例子:


(1) yu8:云 yu8、云(雲)6yu8、纭 ayu8、魂 tyu8、耘 7yu8、芸 yyu8
(2) teH:昙 teH、坛 te7

这一情况中,两个部分的发音区别过大,笔者认为没必要合并。再如:


(1) hu6:乞 hu6、吃 ohu6、汔 Ehu6、讫 ihu6、迄 zhu6
(2) geH:纥 gea、仡 geV、屹 gew、圪 ged、疙 get、虼 gek

这种情况下虽然二者之间的分类是比较混乱的(如「屹」字似乎分类困难),但由于主要发音差别不小,笔者仍然认为其处于可合并可不合并的中间地带。

  1. 存在明显且异义的多音字的

笔者认为如「剥」读bō和bāo的两个音完全没必要拆成两个希顶汉字。但有些情况,也许的确应当保留:如「行」的两个读音分别对应于5eH和x8H,这种情况没必要合并。

当然,即使上面如此陈述了通用原则,由于整套声旁—声符系统的复杂性,一方面产生一套无比严格精确的标准是基本上不能做到的,实际情况里一定会需要反复调整,并且在特殊情况下特殊处理;另一方面具体的调整仍然需要一个一个声旁地慢慢检视,这将是很大的工作,也许有赖于社区同仁的努力了。

附件

多音声旁整理资料(PDF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