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会不定期更新。
如何能 把我的 忧伤随 着夏风一起吹散
这夏季 太漫长 太无聊 却又如此的短暂
别叹息 别犹豫 别流泪 敏感多情的人啊
聚和散 它没有完
这是一首说毕业的歌。昨天聊天的时候聊到了一些初中时代的记忆,我于是起兴,想整理一下在市第五中学留下的一些记忆。
麻雀虽小,十步杀一人
五中是有名的「袖珍学校」。全校一共两栋教学楼、一栋接在教学楼上的实验楼、一栋行政楼,以及一块操场。除了实验楼以外的三栋楼像一把扇子的扇骨一样排开,中间还居然摆下了升旗台和乒乓球桌。
五中处在几乎是市中心的地方,空间当然无可扩张了。虽然据说要开辟了毗邻的楼房作为什么所谓「实践基地」,但我毕业了,毕竟与我无关。
饮水机在两栋教学楼的连接处。六个龙头:三个出凉水,三个出热水。据说大家觉得饮水机的水口感不好,所以班上大家自费购买水,用了前辈们留下的一台饮水机自用。后来据说是又有人把学校的饮水机修了,所以大家又跑去饮水机接水。饮水机其实很不人性化:冬天热水龙头不出水,夏天的凉水水龙头出来的水又热得厉害。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以至于我一度觉得我就是冬天喜欢喝冷水,夏天喜欢喝热水的怪人。
教学楼实在是太无趣了,没什么特别好说的。
实验楼实在本该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在化学实验室甚至没做过什么涉及化学变化的事情。可初中男生们的想象力总是如此丰富,各种追逐战自然会在这里展开。苦了的是我:我喜欢在这里远眺散心、思考问题,却常常被打断。
来说点低俗的东西。厕所在行政楼和教学楼的连接处。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些令人作呕的事情,不仅让学工处主任亲自到我们年级上查事,还让五中在全市出了名。男生们也或许是为了给上厕所增加一点情调,呼厕所为「食堂」,也衍生出了许多概念。很不幸的是我们这一层「食堂」的「包间」的门是锁不上的,于是遂有踹门者,所幸无所伤。比较温和的另有敲门板者,呼作「安塞腰鼓」,真是毫无忌惮地挥洒着十四五岁的力量。
上厕所甚至变成了我们的一种社交活动。我们常常是几个人说着笑着去厕所,然后在门口等候,然后说着笑着回去。(足见在学校的社交活动的确匮乏) 只不过曾经有一次和朋友一起去,遇到路过的语文老师,直接就被喊到了距离二十步的语文办公室分析考试试卷了,回来之后便心情差到连厕所都不想去。
操场一圈两百米。我们隔一两周便要测一次一千米长跑,这是我的噩梦。我们每天都有全校大课间锻炼,这是后来我更大的噩梦。我们每周三有一次只有我们一个年级的课外锻炼,这是我最大的噩梦。尽管如此,我却很喜欢上体育课。
回校一周,数学老师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
聊聊我的数学老师。
他从乡村走出来,从名字上就体现出乡土气息。同学们不太领情地把他的名字缩写成 “SOO” 乃至 “SO2”。尽管这样,他看起来很年轻帅气,也很现代。
SOO 先生在我们初一的时候常讲“屁股做凳子的前三分之一,集中注意力”。后来大家都忘了,也没有人专门去训练自己的坐姿。可有一天,我走进 SOO 先生的办公室,看到他一直这样坐着,倍感崇敬。
初二的时候 SOO 先生很喜欢给大家布置拔高题。然而我每天因为这拔高题就要做作业到十二点半。大家迫于班主任压力 (不是真的) 不敢说真实的作业时间,但是呵欠连天的上课状态也许还是让 SOO 先生发现了什么。所以自那以后,我们的数学作业量就再也没有怎么多过了。
SOO 先生对同学们还是相当上心。每次考试后只有数学科目会要求写试卷分析并改错,并且他也会一行一行地读。
中考前一个月左右他突然发腰病住院了。我们只得临时请代课老师。(自那以后我就没再写过数学作业,不知道他知道会不会生我的气。) 没想到的是,中考前一个星期他又回来了。腰上挂着不透气的夹板之类的东西,在炎热的夏天继续讲课。据说他是「不放心」才回来的,我很心疼,同时的确很崇敬这样一位老师。
我如何在一千余人的学校找到私人空间
初三生活相对之前来说还是有点难度。(当然不能相对之后) 作息表上体现得便很明显:放学吃饭是下午五点;然后上晚自习是六点。这是不拖堂的情况。
然而就是这么一小时中,我硬生生地给自己挤出了十分钟左右的空余时间。我当时没有手机,有也不能带。于是我就用可怜的「儿童电话手表」拨通林老师和单项式老师的电话。也是辛苦二位老师了,在半年多的时间里一直被我无端地打扰。我们常聊的无非是学校的琐事,偶尔还会有些桃色新闻。
但是我需要找到一个除了我以外再没有人的地方,最好风景还要好一点。实际上这个地方在我的教学楼对面的楼上的五楼。这里有红十字教室、创客教室之类的教室,总之特点都是一般不会有人来。我有时是坐着,有时是躺着,此时阳光的金色铺在天空上,楼下同学们打球的声音响在耳边,在紧张和紧张之间的我就得到了难得的缓冲。
我的初三,大概就是如此度过的。
本文中出现的人物均为化名。